我看到你

writen on 2015.03.17

我看到你枯坐在窗边
全身长满皱纹
又看到你盘旋在林间
宛若精灵

我看到你迷失在黑夜里
思念散落一地
又看到你穿梭在四季中
自在前行

我看到你漂泊在人海里
铭记所有的名字
又看到你隐居在孤独中
心事尘封

如风筝扎根天空
又如蝴蝶飞过梦境
我看到你
经由你
我看到自己

落枕

writen on 2015.03.14

落枕的这几天里,有点难受。走起路来绷着脖子,机械地运动,直挺挺的,像不会跳的笨僵尸,怎么都别扭。每到晚上八九点钟,就开始犯困。刚看了几页书,眼睛就睁不开。于是赶紧洗漱躺下。不一会就会进入梦乡。照理这是好事,但缠人的梦境一个接一个,持续不断,而且还经常突然醒来。半夜里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一下时间,然后又迅速睡去,匆忙奔赴下一个梦境。没有睡眠质量不说,还很疲惫。

一些梦倒是因为突然醒来会有一些印象。但十个中竟然有八个是在考试。从中学,到高中,到大学。从语数英到政史地理化生,又重新被折磨了一遍。说实话,那些题目也就梦中勉强能答出来,清醒状态下肯定一点都不会。不过,一直以为以前学的东西全还给老师了,没想到在潜意识里还残留了一点痕迹。有点惊喜——终于可以让老师们欣慰一下了。

在梦中玩的时候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比如说打扑克。梦里好的地方是你可以想什么就有什么牌,不好的是牌怎么也出不完。你想想,斗地主,你手里全是炸弹,但就是一把一把的炸个不停,没有尽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任何事情,想的时候可以非常遥远,但做的时候始终要有一个尽头才是。要不然,纵使再好,也是无趣。

要说落枕有什么好处。那就是让你懒得动弹,也不敢动弹。一动不动真是种奇特的体验呀。身体静止了,心也就静下来了。坐着看书看电影,再也不能左摇右晃了。坐累了就躺着。躺着的时候睡不着,睁着眼睛,看见天花板上面,大把大把的时间从上面掠过,留下明明暗暗的影子。你就被拖在影子里,渐渐拉长。我忽然想起洗钢笔时,一滴滴黑色墨汁落在水里砸开的水花;想起画画时,一笔一笔描了一个多小时的头发。恍惚间,只觉世界好像剩你只身一人,如此孤单。孤单到所有的事情,终于不用再附着于某种目的,也都不用再找寻它们的意义。

距离

writen on 2015.03.09

你的城市在下雨
我在远方为你撑一把伞
你用眼泪淋湿了黑夜
倔强地笑了
我却无法拒绝阳光
无助地哭了

满月的秘密

writen on 2015.03.06

我想
夜空中孤独的月儿
其实默默深爱着太阳

不然
会是什么力量
让她 一点一点
撑圆
原本清瘦的身子
化作
远方的他的模样

晚餐

writen on 2015.03.04

我租住的地方,是一个城中村。在主街道上,每当天色一暗下来,就会有无数的小摊贩们从各个角落涌出来,牢牢占据道路的中央,只在路两边各留一个大约一个车身的宽度,供人和车辆行走。一时间,音乐声,叫卖声,混作一团。这里从来没有路灯,但晚上都是灯火通明。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二点,他们才开始有组织地撤退,渐渐消失。你白天从这里经过,只会发现这里一片死寂,像极了战争结束后的战场。只有那些他们留着占位用的棚子或车辆,向你诉说着昨夜的辉煌。

当然,这里有许多小吃,但这都不是重点。我想说的其实是一个人。

这人窝居于我住的房子所在的那条小胡同深处,大约一米七几的样子,瘦瘦高高的,手臂颀长,手掌粗大有力。终日一身蓝色长衫,上面满是油污,头上一顶同样油污小帽子,掩着凌乱的头发。面容清秀,目光忧郁,下巴上有着些许的胡渣。有点像国产零零漆里面的杀猪卖肉的零零漆。右手经常掂着一个小锅,大约有红太狼的那么大,不过不是平底的。这种大小的锅轻重刚好,施展起来,前后腾挪也方便。

没事的时候,他终日站在摊位后面,不发一言。有人来时,问一下要什么,熟练地打开气灶的阀门,点上火,放上锅,倒上油。右手从旁边顺势拿起一个鸡蛋,在左手的勺子上轻轻一磕,两个手指一扭,手里只剩两块空的鸡蛋壳,鸡蛋就落入锅中了。放点葱花,放入锅中稍稍搅拌。鸡蛋瞬间就变得金黄可口,香气逼人。然后转身在袋子里抓一把河粉,放进去,用勺子迅速地在调料罐里挨个点一下,放入锅中翻炒。掂几次锅,让河粉在空中飞一会之后,再放入酱油。等到河粉的颜色完全变了色,就出锅了。往旁边早套好食品袋子的碗里一倒,拎出来,一手递给你,一手接过你给的钱放入兜里。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经他手里出来的炒面或河粉,口感筋道,不太咸,也不太辣,很合我的口味。你可能觉得这没什么。其实不然。要知道,现在小摊上的炒面或者河粉,往往都是放入一堆味精和佐料,要么咸得难以入口,要么辣得鼻涕直流,吃了不仅要多喝一壶开水,还要难受半天的。

我开始不识得他。只是偶尔不知道吃什么好了,会来这里,打包一份炒河粉。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对他也并不在意。直到那次我来买两份河粉。他应了一下,熟练地开气打火,准备做。我问他:能不能两份一起炒?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反问道:你很着急吗?不知道为什么,我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凛,说:不,不,不着急。然后他没再看我,只懒洋洋地说:那为什么两份一起呢?一份一份地炒就行了。一份一份地炒才好吃呀。我心头大震:是呀,着什么急呢,一份一份炒才好吃呀!!!

自此,对他开始留意起来。

他总是一份一份地来炒面,从不因人多人少而加快或放慢节奏。平日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懒洋洋的,声音很轻,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就是在炒饭的时候也是显得举重若轻,信手拈来。仿佛生活中的许多事情,都与他无关。有人要面,就开始炒。没有人,就发会呆。他的这种随意的态度,老让我生出许多幻想。

我想他可能是武侠小说里那种隐姓埋名的高手大侠。一身武功无用武之地,只能使在勺子和锅上面。所以就算是面对自己选择的生活,意志也难免有些消沉,才显出懒洋洋的样子。在无星无月的深夜里,他可能会在自家院里打上一套拳,耍上一路刀。完了再对来偷嘴的猫儿说一些以前精彩绝伦的江湖故事,感慨一下那些意气风发的岁月。等到了白天,就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本本分分的过日子。

我也想他可能是一个极有才华的诗人或作家。他平时的无精打采不是在神游,而是在构思绝妙的诗句。没有生意的时候,他可能会点一根烟,在袅袅上升的烟雾里思考人生。天气好的时候,抬头瞥见头顶的蓝天和白云,心儿就随着飞出好远好远,飞到不知名的时空里。直到有人来,用一份炒面把他拉回现实里。

我对他很好奇,但从来没有想过去追问他的身份。每个人都应该怀有自己的秘密吧。不管好的坏的,我们都不能去因为好奇去揭开它。我知道,他可能全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只是一个普通人,拼尽一生可能也就说出一句“无他,手熟尔”的道理。但这其实都不重要。能放慢步子,轻松地生活,已经是最难得的了。

我不与他交谈,也不常去他那里吃饭,但我觉得他的那种淡然,有时候就是我的“晚餐”,让我在伤心难过的时候精神上不至于饥肠辘辘,有力气熬过了一个个似乎永无止尽的漫漫长夜,窥见明天。

午餐

writen on 2015.03.03

早餐是从楼下餐厅慢慢转到外面吃,而午餐正好相反。

开始是吃拉面。拉面馆在全国各个城市不仅很常见,也很容易找。而烩面馆就不一样。在郑州的大街上走,都很难见到烩面馆。它们一般都是躲在小街道上或者小巷子里,好像很害羞,怕别人看到的样子。

在公司旁边的纬一路上有两家拉面馆。相距约二十米。在马路对面斜斜相望。

近一点的那家店比较小,是我们常见的那种。一小间房,挂着绿色的招牌,上书正宗兰州拉面。里面几排桌椅,排列整齐,桌布上罩着一块方玻璃,显得素雅干净。吃起来跟全国的那些大小林立的拉面馆都一样的口味。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对面的那家店面比较大,装修比较讲究,复古风格,昭示着这是一个有着多年传承的老店。有着大大的牌匾似的招牌,字好像是烫金色的,不过没记住。不是所谓的正宗兰州拉面,不过我却在此吃出了传说中兰州拉面的所有特色:一清(汤清)、二白(萝卜白)、三红(辣椒油红)、四绿(香菜、蒜苗绿)、五黄(面条黄亮),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面很好吃,就是价钱相对有点贵。不过汤好,碗也大,吃不饱也能喝饱。

这个拉面馆的旁边有一个快餐店。一份菜,一份主食,一碗粥,吃什么、吃多少自己选。每天人很多,队伍要从里面排到门外面。店面不大,店主就用木板又搭起来了一层。有点像阁楼的样子。上面那层刚好能站起身,幸好我还不够高,不然非碰着头。坐在上面吃饭,一有人走动,脚下的木板就开始颤动,老担心会掉下去。菜味道是不错,不过有一点不好的就是:米饭一块钱一份,一碗吃完可以无限添,馒头一元一个,却不能随便吃。每次去吃馒头,老觉得自己吃亏了。

在这里吃饭,老碰到一个流浪汉。大概六十多岁了吧,头发凌乱,胡子拉长,常年一副棉大衣,刘德华那款的。每到中午吃饭时,他就来找人帮他去店里面盛份米饭,然后在靠门口的桌子上倒一些别人吃剩的没来得及收走的菜,蹲在门口外面吃。不要钱,也不纠缠,吃饱了就走。也没有什么感恩戴德的样子。但正是这样,大家才都不反感,乐意帮他。

如果不想吃这些,可以退回到文化路上,往南走。开始的时候有一家湖南牛杂,售牛杂面,牛杂粉之类的。女生比较多。面里面可以额外加鸡蛋、丸子或者牛肉。鸡蛋是煮好又炸了一下的那种。丸子有两种,一种是小白丸子,像火锅里面吃的那种,不过比较小。另一种是大肉丸子,就是狮子头。大丸子挺好吃的。我很喜欢。不过这家店后来转给别人了,经过一阵叮叮当当地装修之后变成了一家湖南蒸菜店。蒸菜一般每碗都有肉,分量也足,米饭也可以随便吃。开业第一天还没有什么人得时候,我就在这里吃。不过蒸菜里面油气太重,吃了几次老觉得腻,就换地方了。

再往南走,是南京灌汤包店,再走,有几家面馆。因为店小人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去尝下鲜,没怎么去吃过。再多走几步,有一家丸子汤店,这个可以说一下。经常吃面,有时候想换换口味,就会来这里。老觉得丸子汤,比烩面馆里的羊肉汤好喝。因为羊肉汤里面的肉是给你看的,汤喝完了还老没觉得什么都没吃到,而丸子是实实在在的,一口一个,吃嘛嘛香。在寒冷的冬天,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多放点辣子,就着吃一块饼,也是极好的。

最近我一直在公司楼下食堂去吃。虽然人很多,但是这里近呀。虽然有的饭不好吃,但是这里近呀。虽然也有点吃腻了,但是这里近呀。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不讲道理。这种情况开始于年前。有次,天非常冷,刮着大风,有雪将下未下。我走到楼下大厅,一伸头就被风吹了回来,于是就来到了楼下食堂讲究一下。吃完发现还不错,就从此越来越懒,赖在这里,再也不想出去吃了。里面有一家跟外面一样模式的快餐店,其他基本全是面。有炒面、拉面、刀削面、重庆小面、烩面、砂锅面等等。开始的时候挨个的吃面,后来想想晚上回去也要吃面,不如搭配均匀一些,就开始吃套餐。每天中午一个馒头,一小碟菜,一碗粥。八分饱,腹有饱感,又不会撑,真是刚刚好。吃的一般都是素菜,土豆白菜豆芽蘑菇胡萝卜之类,荤菜不常吃,倒不是味道不好,只是最近偏爱清淡。唯一不好吃的就是白萝卜,跟清水煮的一样,一点味道都没有。我一直为此很不解,不理解一个煮的好白菜做的好胡萝卜的厨师为什么不会炒白萝卜。可能是因为他不爱吃吧。

早餐

writen on 2015.03.02

开始上班的时候,我的早餐是起床后在住的地方买来吃。一般都是豆浆和饼,偶尔吃下包子。不过我很不喜欢在公交车上吃早饭,一般都拎着等下车了才吃。结果,天冷了,一下车豆浆都凉了。于是,早餐我改为每天早上在公司附近吃。

一开始,是在公司楼下食堂。要一份手抓饼,一碗小米粥或者胡辣汤,坐下来,慢慢吃。看着其他人急匆匆的打包带走,颇有点孔乙己里穿长衫的感觉。这里每天早上,只有两家售早餐。一个是这家,另一个是卖饼夹菜的,你也可以加烤肠。我从来没吃过。不是不好吃,是因为在那里买完饼,还要来这里买粥,我嫌麻烦。一客不烦二主嘛,所以我就天天守住这一家吃。饼有手抓饼,香酱饼,和鸡蛋煎饼,粥有小米粥和黑米粥,外加胡辣汤。喝粥的说话就吃煎饼,而喝胡辣汤的时候,配手抓饼则比较好。香酱饼有点咸,味道也浓,不常吃,不过闻着挺香。饼是论斤卖的,几元的都可以买。小米粥是两元,胡辣汤是三元。我一般是凑够五元的吃,也省得找零钱。

后来,食堂吃腻了,就想在外面吃一下。外面下了车,离站牌没多远有个卖灌汤包的,就是以前我说的,问人家买包子是要荤的还是素的,结果人家说半笼荤的半笼素的之后却说不卖的那家店。当时觉得老板挺有意思的,只是包子太小,要吃至少一笼才行。粥也不错,就是比较烫,坐下来吃,太费时间。所以在这里吃的不多。我一般八点十分下车,如果在这里呆十分钟再去公司,公司楼下的电梯就人山人海了。队伍能从电梯门口排到大厅外面,一不小心就会迟到。我就为此爬过20层的楼梯,累得双腿发软,所以不敢随便托大。只有车快了,八点之前下车的时候,我才会考虑去那里吃。

包子铺旁边有一家卖豆浆的,额,忘了是什么招牌了,从来没有注意过,反正挺好喝的。豆浆是现做的,几个豆浆机同时工作,每个豆浆机上挂一个计时器,定时操作。打出来的豆浆,又浓又香,很是好喝。按价钱高低,有黄豆的,绿豆的,红豆的,和红枣的几种。我一般都是喝黄豆和红枣的,分别是二元和三元。中间的两种是两块五一杯,不常喝。原因你们懂的。

紧挨着卖豆浆的是一个卖馅饼的,牌子同样被我自动忽略了。买完豆浆顺便买一个馅饼,刚刚好。真是双赢呀。我有时候都怀疑他们是一家开的,不过招牌不一样。馅饼种类也很多,吃起来也不错。我偏爱豆腐和豆皮的,可能是多吃蛋白质会比较有饱腹感。

卖豆浆旁边有一个小区,额,也忘了叫什么名字了。小区里面,挨着大门口的位置早上有一家卖鸡蛋灌饼的。还立着牌子,说是河南电视台“香香美食”推荐食品。摊饼的应该是一家三口——儿子揉面,老太太煎饼,老大爷吆喝收钱。分工合作,速度也不慢。可以选一个饼或者两个饼,一个鸡蛋或者两个鸡蛋。面筋道,口感好,酱的味道也不错。我第一次吃的时候觉得好吃极了,都忍不住要跟朋友分享一下。虽然价格有点贵,不过这里每天早上也要排队的。我还见过有附近的人专门骑电车来这里买来吃。老大爷整天乐呵呵的,不停地说,我们的饼好吃的很类,都上过香香美食呢。一副乐天知命的样子,为饼也加分不少。

离开这里往前走。过了一个路口,离公司稍近的地方,有一家莹莹快餐。这个名字我倒是记住了,可能是莹莹比较好记。店里有两种饼。一种是菜饼,这个在老家里叫“菜夹子”,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叫菜饸子,也懒得考究了。记得小时候家里也经常吃的。现在一直在外面,偶尔回去几天也吃不到。还有一种是月亮馍。这种馍馍的面发的很开,蒸出来圆圆的白白的,也很轻。有种超能陆战队里大白的感觉。对折着起来,两片月牙,里面放上各种蒸菜。这是高中时候经常吃的。我记得酥肉的很好吃。现在这店里夹的是鸡蛋和胡萝卜,没有肉。不过也很好吃。我最近都在吃这个。

上班的时候,早餐是每天都吃的,很有规律。只有周末了,才赖床不起来吃。吃早餐对胃比较好,大家都知道。也不必多说。虽然我不喜欢在公交车上吃早饭,不过有时候,天才蒙蒙亮,一切都冷冷的,挤在公交车上,昏昏欲睡。突然闻到一阵饼的香味,确实可以心里一暖,精神为之一振。当时我就傻傻的想:恐怕再好的香水也比不上大早上女生身上扑面而来的鸡蛋灌饼的香味了吧。哈哈。

师傅们呐

writen on 2015.02.26

在郑州坐公交车总有不少趣事。也有不少有趣的师傅。
有开车爱听My Radio音乐广播的。
也有开车爱听新闻或者怀旧歌曲的。
有看到前面堵车载着我们不按路线,绕一大圈路的。
也有看到前面堵车了下车抽烟喝水跟别的师傅聊天的。
有宁死不让乘客从后门上车,总是离站很远停车。让人下完再进站的。
也有后门上车的乘客不下车就大喊大叫,停车不走的。
真可谓,五花八门,千姿百态。

<一>

有次。深夜。我紧赶慢赶上了一辆夜班车。
车上除了师傅一个人都没有。
我跑得气喘吁吁。上车刷卡。
大家知道,刷卡时,机器一般都会说一声,谢谢。
或者学生卡、老人卡之类的。
在我拿出卡,刷的时候。
师傅突然转头对我说了下:您好。
话音一落。刚好机器说:谢谢!
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二者衔接得天衣无缝。
我瞬间呆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要回应一下。
我木木地走到最后一排,找个位子坐下。
我想:人家向你问好,你怎么不回应呢?
自责,深深地自责。
低着头,开始抠手指。

走了几站,又上来一个人。
也是在她刷卡的时候。师傅也突然转了一下头:您好。
机器适时地响起:谢谢!
仍是衔接得天衣无缝。
我看到她似乎也呆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找个座位坐下。
低下头。开始抠手指。

那天晚上,没上车几个人。
我们大家都不说话,显得特别安静。
大家在“您好”“谢谢”声中。
一起低着头,抠了一路手指。

<二>

有次。上车了,发现车不报站。
我顿时心慌了。
我坐车从来只认站牌的,不认识路。
打车的时候我一般都是说:师傅,麻烦到XX。
师傅问:XX哪里?
我说:公交站牌那儿。

而且,不报站我就不能睡觉。
我可以随着车身晃动,慢慢同步频率。慢慢进入睡眠。
等到了目的地。一听到报站声。能立刻醒来。
如条件反射一般。基本没有坐过站过。
(这需要长期的练习。大家请勿轻易模仿。 )

其实师傅到站停车时是报了下站名的。
奈何声音太小,加之车上人多,后排实在听不到。
于是我小心翼翼,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着。
一到站我就把头伸向外面。看下公交站牌的名字。

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快到目的地了。
突然报站声响了。
“您好,前方到站XX。。。”
我差点疯了。

真是辛苦师傅喊了一路。

<三>

还有次。下班回来,人特多。
我好不容易挤上车,就感觉车声音不对。
吭哧吭哧的。车身晃动的还有点厉害。
我想:完了,这车是不是要坏?!
果然,车走了大概一站地,慢慢停了。

司机下车到车后面看了一会。上车,点火,发动。
吭哧。吭哧。
走了一段,司机又下去看了。
车上有人喊:师傅,能不能走呀?
师傅从后窗户那里探出头,也跟着喊:等下,我试试。

忙乎了一阵儿。上车,点火,发动。
吭哧,吭哧。
司机又下车了。
车上有人估计有强迫症,受不了了,也跟着师傅下了车。
师傅在后面喊:没事儿,一会儿就能走。
人家不理。径自走向了后面的一辆公交车。

对了,在郑州,经常有换车的现象。
前面的车不走了,你下来去坐后面的公交车,是不用再投币的。
所以大批的人就下车走向了后面的公交车。
我赶紧趁机找了个座。

师傅上车冷冷地看了下车上的人。不发一言。点火,发动。
依旧吭哧,吭哧。
不过没有再停过。一路驶向了终点。

程序员分手日志

writen on 2015.02.25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上午十点三十七分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一条短信。看一下,是亲爱的她发过来的。我从满屏幕的代码里把头拔出来,打开手机,上面写着四个字“我们分手吧”。我第一反应是:“MD,出BUG了。”我赶紧检查了一下通讯录,发现号码没有被人改过,试着给运营商发个短信,收发也正常,好吧,排除是手机的问题。

分手的原因一般也就那么几个。

一是有第三者。我这边自然就不用说了,身边的电脑可以作证,除了亲爱的她之外我从来没有跟别的女生打过交道。她那边我想也不会。她是那么的善良和单纯,当初在那么多追求的人中间选中了我肯定是下了很大决心的,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再喜欢上别人的。大数据表明人的决心一般要持续十四天,像感情,变心的话至少需要一个月。而我们才一个多星期而已。这点应该可以排除。

二是因为争吵。自从恋爱以来,我们从来没有争吵过。我一直都是唯她马首是瞻,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反驳的。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一切,认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就像社区里面大家都喊着PHP 是世界最好的语言一样,有点盲目。也有点像宗教,真信了,就不会有半点怀疑。她需要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要逛街就去逛街,要看电影就去看电影,我从来没有不耐烦过。我像对待软件一样,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没有半点差错。这点可以排除。

三是因为距离。距离不只是空间上的,还包括时间上和精神上的。这点我可能做的有点不好。毕竟经常要加班。但每天不管多忙,晚上八点整,我肯定要给亲爱的她打个电话,如果碰上封闭开发,一定会提前通知她,征得她的同意的。一有空我就尽量去跟她呆在一起,我们一个看书,一个玩电脑,相处十分融洽。虽然话不多,但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我想她也一样。这点也可以排除。

那就只剩一个原因了,这个原因是我唯一担忧的,想起来就有点不安,那就是——我的职业。其实我的职业也没有什么不好,待遇也不错,只是有点不规律而已。也不是没有时间陪女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一直在喊着“程序猿注定孤独”一生之类的话。这肯定是嫉妒和偏见。虽然不排除她会因大家的观点而对我产生动摇,但开始恋爱的时候她就表明接受我的职业的。也应该不是因为这个。

那可真是为难了。虽然我很擅长找错误,但面对这么少的信息量,这么莫名的情况,谁碰上都会头疼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情景还原了,对,只要BUG能够复现,就可以找到问题。一念至此,我顿时长舒一口气。我伸展一下筋骨,拿起手机,开始不厌其烦地给亲爱的她发短信:“请把刚才的内容再发一次,谢谢!”

春节小记

writen on 2015.02.23

大年三十应该是一年最标准化的一天了,不用起床我就知道每一个时段会发生什么:贴春联,祭祖,看春晚,吃年夜饭。从我记事以来的这么多年一直这样,以后还要这样下去。而这些,就是过年。

<一>

贴春联看似一件挺简单的事情,其实每次都要费时好久。我要先把每一个门上面以前的门画对联一点一点地都撕下来。有的门上有好几层,那是以前贴的时候用的浆糊太多了,揭不下来,就把新的覆盖在了上面,久了就厚厚一层了。等都揭过一遍了再用笤帚把门框里里外外都打扫一下,上面好多蜘蛛网呀,尘土,全是时间留下的痕迹。打扫完就开始贴新的门画和对联了。家家户户每年的对联和门画都没有太大区别,大门上全是些关羽张飞,秦琼敬德之类的武将,屋里门上就是些善财童子之类。至于春联呢,也全是些迎春呀,接福呀,千篇一律,我一点也没记住,倒是我的小侄子抄了一些——那是他们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像一些门外千竿竹,屋内万卷书之类的有趣的对联只存在于故事里,现实中很少见到有新意的。

贴春联的时候因为要在冰凉的门上来回抚平门画,手往往冻得像冰块,风吹过来感觉特别冷。但你还不能着急,要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免得贴歪了,让人笑话。每次贴完了,都觉得像完成了一件很重大的任务,欢欣不已。

大多人可能只觉得春联只是一种传统,但春联的意义其实不只如此。我还记得,小时候一个人在家的深夜里,在那个妖魔鬼怪充斥夜晚的童年里,是门画给了我莫大的安慰。门画里有门神,会挡住吓小孩的小鬼们。有时候害怕了就躲在门后,幻想着身边正进行一场神魔大战。那种依赖感,现在还记忆犹新。

<二>

每年都要去坟院里去烧纸,请已故去的亲人们回家过年。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只觉得好玩。等大了,就开始好奇每个坟头里都长眠的是谁,也慢慢知道了这个是太爷爷,那个是太太奶奶。。。。

有时候想一想,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但你能清楚得记得他的坟,而且持续许多年,这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我们一年一年地去那里烧着纸钱,放起鞭炮,期望唤醒那些见过或者没见过的故去亲人们,请他们一起回家过年。团圆不只是尘世间的人,还包括另一个世界的人。虽然我们无法再见到你们,但希望你们在身边。

<三>

虽然大家都说春晚越来越不好看了,但我们每年都是早早吃了晚饭,坐在一起边看春晚边守夜。小的时候一会就睡着了,被爸妈喊起来吃年夜饭。慢慢大了点,夜里就不睡了,变成我喊爸妈起来吃年夜饭。现在可能有点老了,夜里总忍不住要打一会儿盹。

我们这的年夜饭是十二点起来吃。俗名叫“起五更”,但现在十二点早都不是五更了,而是三更了。而且还有的人越起越早,十一点就开始陆续听到鞭炮声,吵得人听不到电视声音,最后干脆就不看了,我们也起床出去放鞭炮。我们吃年夜饭是要放鞭炮的,很长的一挂。小时候炮都是很大的一盘,我都搬不动。点起来特别响,震耳欲聋。现在做鞭炮的少了,要那么大的都得定做了,就小了点,往往一分多钟就完了。以前可是要响到好几分钟呢,小孩子们会捂住耳朵在电光雷火间到处乱窜,脸上全身喜悦。

年夜饭是提前做好的,夜里热一下,就可以吃了。都是鸡鱼肉之类的,没有什么好说的。每年这时候都对这些肉不感兴趣,吃的很少,要吃好几顿。今天还看到一个笑话,说感觉春节期间的时间似乎都凝固了,因为天天的饭都跟除夕晚上的都一样。哈,其实也没这么严重。一般两天就吃完了。

奶奶每年吃年夜饭的时候都会说,以前穷,年夜饭都是菜,上面一小层肉做做样子,还都不能吃。走亲戚去别人家吃饭,都自觉的吃下面的菜,不吃肉,要不就是没礼貌,不懂事。现在想起来,那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呀。现在的春节,有趣的东西都似乎随着年味一点一点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