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

writen on 2015.05.01

我每天早上来上班的时候,是从终点站开始坐公交,次次都有座位的,倒也不觉得辛苦。虽然有时候会因堵车迟到导致心情不好,但这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倒也容易开解。然而下班的时候,经常很挤,还容易堵车,往往要一站一个多小时。经常会感觉乘车比上一天班还要累。所以一旦中途身边有人下车,捡到一个座位,坐下来。或拿出手机玩一玩,或者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发呆,心情会大不一样。

一般来说,身边有空位了,如果是我离得最近,又没有老人小孩之类,我自然当仁不让,一屁股坐下。如果我处于中间,与别人差不多距离,我喜欢稍等一下。免得两人一起去抢着坐,彼此尴尬。有时会碰到互相谦让的情况,大家都不动弹,先说“您坐吧”,这时候就让人心情舒畅,不管有没有座位都很欢喜。但也有时会碰上有人来抢座位,这就很让人气愤了。

今天我就碰到一个。

车到陈寨的时候,身边一对情侣下车了,空出来两个座位。我和一个男生站在旁边正准备坐下。从前面赶过来一个女生,一下子把包扔到座位了,然后坐下了。好吧,女士优先,倒也不必与之一般见识。面对仅剩的一个座位,我和身边的小兄弟对视一下,正准备谦让一下,不料,一个男生从我们俩中间的缝隙里挤进来,“duang”的一下就坐下去了。

我看着这男生,不禁好气又好笑。想笑的是他身材高大,白白胖胖,身手敏捷,竟然为了一个座位如此这般。气的是等下个空位不知道要有多久,又要一路站着了。

公交车上经常碰到不舒服的行为。比如一些人把早餐的垃圾袋扔向窗外或者直接扔在地上,比如因为挤蹭而引发争吵,屡见不鲜。其中还不乏帅哥靓女。我是深觉得这种行为实在不值,会使自己光鲜亮丽得打扮逊色不少。但对此我从来不敢说什么。我以前也说过了,我一没有红箍箍,二不能倚老卖老,三也不是童言无忌的年龄,自然就不能去提醒别人,否则会惹人反感,遭人耻笑。这么多年来,惹人耻笑的事,我已经学会不去做了。

此刻,我看着这个男生,舒服地坐在座位上,似乎心安理得,心里不禁有点不舒服,但又毫无办法。于是我就在他旁边默默地注视他,用眼睛发泄怒火。

我看着他坐下之后,戴着耳机听歌。不时切一下歌。我正在努力看他听的歌名,突然他抬起头来,对上了我的眼睛。我顿时心中一慌,这要是在东北,我这样瞅人家,肯定会挨揍。慌乱间,我有点不知所措,竟然鬼使神差地对他笑了一下。没错,我竟然笑了。而且是那种善意的笑,类似于打招呼那种。我都有些吃惊自己的反应。

他似乎也没料到这种情况,毕竟刚抢了座位有点理亏。我看到他也有点慌乱,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眼神中冒出一丝歉意来,然后把头转了过去。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忽然觉得心中的愤懑一下子全消失了。我开始想他可能是真的需要这个座位吧。很多人会晕车,我自己也有过在公交车上差点晕倒的经历呢。都可以理解。只不过不好意思讲出来罢了。

想到这里,我心情一下子就开朗了。我开始期待他再次抬起头。我想给他一个带有更多善意的微笑,以弥补我刚才对他的种种怨恨和不满。

然而他一直望着窗外,直到下车,也没有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