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

writen on 2014.09.22

雨下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停。风也不小,扯着树枝拼命地摇,落了一地的叶子 。外面在呼啸,然而坐在屋里,关上窗户,瞬间就静了下来。不理会天色多么阴暗,开着灯,屋里都是晴天。坐的时间长了就渐渐忘了外面在下雨了。你看,封闭自己总是这么的容易。

等到下班出来,才发现仍在风雨交加。

天暗的比往常厉害得多,六七点钟就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夜色重重地压下来,像一个着黑衣的老妇人,裹着一兜雨水着急往家赶,却不小心口袋破了,全漏了下来,忧伤的气氛弥漫在了天地间。

外面的万家灯火早已亮起,但挤在公交车里,却什么都看不清。玻璃上全是雾气,只模糊感到外面时不时有道光闪过。车灯开了,车里十分清楚,但是十分吵闹。抬起头能看到是别人的嘴唇在不停地上下翻动,就是听不清在说什么。有人在靠在椅背上睡觉,没注意自己的伞在偷偷往下滴水漫湿了裤腿。人们随着车身有规律地晃动,手机屏幕的光像闪闪的星星。

车行驶的时候嗡嗡声很大,一停下来就显得很安静。好像是不听话的熊孩子,时不时地在破泣为笑。让你心烦的同时又有些无可奈何的好笑。拨开窗户上的雾气向外看,另一个自己在玻璃里面向你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了无脸男。外面的世界里有着我的模糊的影子。而我仿佛只是一个灵魂,穿行在世界上。忽然感觉整部车像一个时光机,窗外都是时光流逝。也有点像是在深海里的潜水艇,窗外的小车都是灯笼鱼。不知道会不会有海怪突然出来冲散这片鱼群。

我想起白天的时候在马路边的草坪里看到的一把被丢弃的小伞,我为它幻想了一个故事。

我想着那在草坪中的伞是一个小姑娘为了怕自己刚种下的种子被雨冲出来,特意留在那里替它遮挡的。也许种的是别处求来的花籽,也许是自己吃完水果随口吐出的果核。但那一刻她视若珍宝,她想让它长出来,莫名的想,有着甘愿为之付出一切那种渴望。于是她不顾妈妈的责骂把伞留在了那里,自己湿漉漉地回家了。我想她一定还在伞架上留了个纸条,上面写着,这伞是为我心爱的种子挡雨的,请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不要拿走它。落款会是一个如花儿一般的很好听的名字。可惜我没法回到白天,下车去看了。

在这样的雨天,这样的车里,闭上眼睛,仿佛能感到周围的一切正化作一个个文字在你周围飞翔,等待你把它们组合成一个个动人的故事。我沉浸在其中,恍如隔世。然而直到车铃响起,还未摸着头绪,我就随着拥挤的人流遗憾地下车了。

撑着伞,仍是风雨交加。